一匹馬突然倒在地上打滾,它是為了除掉身上的白霜。
貯木場的工人在寒風中搬運木頭。
帶去的5支溫度計全凍裂了
在這個只有一萬多人的小鎮上,年輕人很少,他們大多數人到附近的牙克石、海拉爾等城市工作,或者到山東、河北等地打工賺錢。
一到晚上,路上就看不到人了,寂靜得可怕。晚上10點后到清晨7點間,是溫度最低的時候,路上會彌漫起霜霧,當地人稱之為冒白煙,“冒白煙最大的時候,路上,我和你面對面在街道兩旁站著,誰也看不見誰”。
為了驗證這一說法,當地人拿出了當時用手機錄的畫面,從畫面上看,能見度確實不到兩三米。
路上的人們基本都只露出一雙眼睛,如果逆風行走,他們的哈氣會立刻變成白色的霜霧掛在口罩、眉毛、帽子等等所有有毛須的地方。
我在呼和浩特買了五支溫度計,在我到達圖里河的第二天早上就全凍裂了。
因為要拍照,我的右手沒有戴手套,手部露在外面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分鐘,不然會麻木失去感覺,需要許多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我也不能戴口罩,因為如果戴上了口罩,呼出的氣就會往上躥,沒一會兒我的眼鏡、眉毛和頭發上就結起了冰。
在零下40多攝氏度的室外,相機工作正常,但鏡頭的對焦功能和相機的連拍功能失效。相機的電池性能會迅速下降,沒拍幾張就顯示只剩一格電了。手機也一樣,如果是觸屏手機,可能會無法操作或者反應變得很慢。
不過回到溫暖室內,相機電池、手機功能就會恢復。不過鏡頭上會有霧氣,得過半個多小時才能使用。
棒冰冬天賣得比夏天好
圖里河的街道上,有不少小攤販在室外賣一些山貨、干貨、瓜子等,他們穿的比我厚實多了,在等待生意的時候,需要不斷地跺腳。
路上遇到一匹拉煤的馬,主人正在修理工具,全身布滿白霜的馬站在那里不停哆嗦,四只腳中的兩只是踮起來的,或者騰空幾秒。主人說,馬也怕冷,只有跑起來才不會哆嗦。
過了一會,那匹馬突然倒在地上,我以為被凍壞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是馬在打滾,把身上的白霜抖掉。
這個季節鎮上有許多地方可以買棒冰。棒冰都是擺在室外的,開店的人說,這些棒冰冬天賣得比夏天好。
我沒見到有人在路上吃棒冰,遇到兩個年輕人,我問了一下,對方說:“我們這里,夏天吃冰激凌,冬天吃棒冰?!?/p>
當地人吃的都是些干貨或者肉類,很少見到蔬菜。鎮上有一些農貿市場,都是室內的,有暖氣。
每家每戶里都有土暖氣,燒的是煤。土暖氣用來供熱,也用來做飯。室內溫度二十來攝氏度,室內外的溫差達到六十多攝氏度,進屋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
午后,圖里河的氣溫升到零下二十多攝氏度,有陽光相伴的話,對當地人來說,就是“太暖和了”。
大家都會出來曬太陽,不過方式可不像我們,坐在陽光下喝喝茶,聊聊天,他們需要不斷走動,否則腳指頭會凍麻掉。
所以,我沒有在大街上看到當地人站在室外聊天的。在圖里河,如果你在大街上遇到個熟人,得邊走邊問:“嗨,你吃過了嗎?”
聽到另外一個傳說
網上說,不能在室外解手,否則會被凍住。
這個我也試了一下,事實上沒有發生這種情況。
有一位當地開飯館的大伯對我說,聽說在圖里河零下62℃的時候,有人在外面“噓噓”,結果真的凍住了,后來是拿著木棍敲掉的。
但這只是一個傳說。
不過皮膚確實不能長時間暴露在外,我戴的連體帽,鼻尖露在外面,回到杭州至今,我的鼻尖上還有被凍傷的痕跡。
圖里河已經連續幾年因為天氣冷被全國媒體關注,有當地的人路上跟我開玩笑,說幫他們申報個“全國最冷城鎮”的稱號,這樣也許能開發一下當地的旅游。(特派記者 許康平 攝影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