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反擊戰
參與這場戰斗的不全是警察,越來越多的市民正在參與到這個行動中去。
盡管在何愛華斷手慘案中,當時無人去攔截歹徒而使其暫時逃脫,因而被社會輿論指斥為“廣州人,你們為什么集體不作為”。但隨著時間推移,一種同仇敵愾的意氣,似乎在這個曾習慣于“各掃門前雪
”的市民群體中逐漸生長。
8月3日上午,在廣州市江南大道南與曉園北路交界處,一個搶了萬元現金的劫匪在倉皇逃竄時被隱身樹下的陳老伯揮腿掃倒。劫匪當場就擒,阿伯左腿腿骨也因此折斷,住進醫院。
8月15日晚10時許,廣州出租車司機老張被用槍頂住了腦袋,劫匪想搶走他的錢和車。老張奮力反抗,與歹徒搏斗中巡警及時趕到。
8月17日下午,3名男子手持電擊槍潛入廣州白云區同泰路一出租房內企圖打劫。6名工廠的打工者操起玻璃瓶奮起反擊,然后機智地將這3名劫匪反鎖在屋內,來了個“甕中捉鱉”。
甚至這種自衛反擊不再是個人的行為,在廣州天河區中海康城社區就組織過一度讓“飛車黨”膽寒的組織化反擊—— “伏擊隊”。
中海康城的小區內部管理被業內認為是一流的。但是,業主們告訴本報記者,出了康城就不安全了,晚上8點后幾乎沒有人敢在康城外步行,否則十之八九會遭搶。
這個小區處在曾發生過孫志剛事件的黃村派出所轄區內,一些康城業主對這樣的治安問題表示理解:“這個轄區至少有三四萬的外來人員,又是城鄉接合部。他們派出所只有幾十個人,想管過來確實太不容易了,治安差不能只怪他們。”
然而一年前,康城業主們曾有過一段免于恐懼的時光——那就是他們自行組建“伏擊隊”的日子。
“伏擊隊”的創建者之一是網名叫“本報專電”的傳媒界業主。他回憶,“伏擊隊”的醞釀是從女友去年3月底遭劫后開始的。此前,每隔一兩天就會有小區居民被搶,一腔熱血的“本報專電”在社區內部網上號召小區居民進行有組織的自衛反擊。
吃盡“飛車黨”苦頭的業主紛紛報名,一個純義務性質的“伏擊隊”在同年6月9日成立。“伏擊隊”的業主成員中不但有國企干部、媒體記者、私營企業主、公司白領,甚至還有3名警察與軍人。
在成立后兩個多月中,“伏擊隊”隊員增至69人,8部車。他們白天上班,晚上輪流到搶劫多發地段開車伏擊。有一名隊員,因為長時期用望遠鏡觀察路面,結果一拿開望遠鏡就不停地嘔吐。他們伏擊的主要方法是跟蹤“飛車黨”后報警,對逃得快的則直接用車撞翻后報警。
“本報專電”與數名“伏擊隊”隊員在一次追擊中,被數十“飛車黨”圍住,后驚險脫身,他的家屬擔心歹徒會來報復,逼他剃掉了那一頭富有個性的長發。在這樣的19次伏擊中,他們一共抓到兩批劫匪,共3人。
但“過客”與“本報專電”這兩個核心成員清醒地意識到,這樣的自救組織其實只能是臨時性的:“不但在法律上說不通,而且,在伏擊過程中,或者傷害搶劫者,或者被搶劫者傷害,不管出現哪一種情況,都會背離原初保衛自己與家園的目的。所以,這只能是一個臨時性的自救組織。”更多的是要配合警方,做一些輔助性的事情,如提供線索等。
2004年8月31日,這個組織自動解散。伏擊隊的余威還持續了三四個月,康城周圍安寧了一段時間。
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2004年12月1日,“伏擊隊”的一位成員驅車在路上時發現摩托車后坐的男子就是幾天前搶他手提電腦的人,同時又看到這一男子正在路邊搶包,就開車撞翻了摩托車,摩托車主因此受傷不輕。
此后,這位摩托車主把他告上了天河區法院,以交通肇事為由索賠40萬元。
8月24日夜晚,這些老伏擊隊員在舉行了一場酒會。臨近子夜的時候,已經有了醉意的老“伏擊隊”隊員“過客”
給本報記者打來電話:“聽說法院和公安局都支持我,我們這些保衛家園的人啊,真是又辛酸又開心。”
不過,一些老伏擊隊員說,加強治安綜合治理,標本兼治,還是可以根治“兩搶”的,盡管難度很大。
□本報記者 傅劍鋒
□實習生 舒 暢 吳智臣 馬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