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友田
地下看陜西，地上看山西。這兩個省都是文物大省。
此次去山西采風，下了五臺山就去大同云岡石窟。一路上總覺有仙風吹拂祥云繚繞。廟宇之美，佛像之多，令人嘆為觀止。美學與力學在山西大地上交相輝映。與那些千年高齡的建筑與雕像零距離接觸，身心都受到洗禮。感嘆之余陡生一個疑慮：這些民族瑰寶怎樣才能有效地保存下來？這些寶貴遺產怎樣從我們手里傳下去？因為它們的近況堪憂。
就說石窟吧。云岡石窟位于大同市城西16公里處的武州山南麓，東西綿延1公里，現存主要洞窟45個，附屬窟龕207個，大小造像51000余尊，始鑿于北魏文成帝和平初年，距今已有1500余年。它與平遙古城同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從現存的造像看，大都面相豐潤，體態超然，高達17米，為云岡石佛之最。可惜的是這種完美的佛像不多，更多的是斷臂、失足、無頭、少手，看了讓人心痛。有的窟前壁坍塌，有的窟石柱欲墜，微笑的佛住在危房里。由于歲月無情，許多佛像只剩下一堆沙礫。在介紹第十八窟的圖片上就這樣寫道：“菩薩頭戴花冠，面相姣好，惜身體部分風化嚴重。”1973年9月，周恩來總理陪同法國總統蓬皮杜來大同時，曾指示：“云岡石窟3年修好。”有關部門積極組織人力物力，于1974年動工，至1976年9月竣工，修了兩年多，怎奈工程浩繁，有些已毀佛像無力回天。從史料上看，歷代都對石窟作過一些修補，現在還可以看出許多佛像身上遍布一個個小圓孔，那是前人為保存佛像留下的痕跡。他們用浸過桐油的木棍嵌進佛像內，以此加固。年久日深，木棍腐爛了，留下一只只盼望的眼睛。
天龍山石窟在山西太原西南36公里處。那天，汽車把我們送到山頂，為了看北齊的石窟，步行下山在山半腰看到被稱為世界之最的石雕觀音像。像高7.55米，左腿直立，右腿微彎，似要邁步跨出樓閣（為觀音像造的樓閣叫漫山閣）走下山去。這尊石雕觀音因手臂已斷，被稱作“東方維納斯”。佛像頭戴的花冠上有10個小面孔，表情各異，甚為罕見。據導游介紹：佛像造于北齊至隋唐時代，頭為復制品，真頭被人盜走，現存大英博物館。佛像頭頂上的飛天浮雕，也被人盜走，現存美國哈佛大學。有一尊唐代的石雕佛像，被日本一家私人博物館收藏。
有一石窟中的釋迦牟尼的頭已被鋸下，不知何故未能拿走，現又重新裝上。可憐的佛祖。
飽經滄桑的天龍山石窟群，如果再不好好保護，后果不堪設想。天災人禍，都會給石窟帶來災難，如何保護好世界文化遺產，確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