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生活因一個電話改變 50歲的張佰慶現任職陜西省人防辦離退休管理處,享受正縣級待遇。他的履歷中有這樣一筆:1996年,從陜西省經貿委監察室主任任上到商洛市掛職鍛煉,擔任商州市副市長,而商州市在2001年12月更名為商州區。張佰慶還曾任過商洛市人民防空辦公室主任。 張佰慶說,從沒想過竟會被自己擔任過領導職務的區公安局刑拘。 他平靜的生活因為弟弟張國慶的 3月中旬,張佰慶正在辦公室,弟弟打來電話問,“丹鳳縣的徐梗榮事件你知道不?” 張佰慶隨后上網找到了這則消息,并開始關心此事,向商洛公安系統昔日同事和朋友了解情況,還將網上涉及此事件的內容下載收集在郵箱里。 張佰慶不清楚是否發過帖子,“因為復制粘貼不熟練,有時可能有重復的內容出去了”。 他向記者描述了第一次與商洛警方見面的情景: 3月下旬的一個周四,下午5點多,張佰慶正在辦公室,門衛轉進電話,來人自稱是商洛市公安局商州分局的警察劉某,張佰慶在商州市(現商州區)掛職做副市長時還曾見過面。 “領導叫我們查,我們也發現你是跟帖,你不是第一個帖子。我們要跟領導交差,你也別見怪。”“發現你們家電腦也跟過這樣的帖子。這是個程序,做簡單的一頁筆錄,也好跟領導交代。” 對方還聲稱:“這是個屁事啊,西安上網的成千上萬。因為你在商洛工作過我們就來問你。” 張佰慶說,自己如實說明了情況,對方表示,此后不再會找他了。 但讓張佰慶始料不及的是,4月12日晚9時許,他從河南返家,剛走出西安火車站出站口,兩名警察迎面走來,“一個把我提包一拿,一個把我手一拉。” 他后來才知道,在自己兩周前離開西安時,就已經被作為逃犯網上通緝,“省公安廳內部可以查到。” 當晚開始,不斷有警察審問,他在商州公安分局刑警一中隊審訊室里一呆三天,晚上沒地方睡覺,就在沙發上躺著,警察輪流值班。 直到第三天下午4點,領導決定“先關起來再說”。 張佰慶就此被拘留,但與他弟弟張國慶被行政拘留的情況不一樣,他是被商州區警方以“涉嫌誹謗罪”刑事拘留的。 第7天上午,張佰慶得到通知可以取保候審。記者在這份取保候審決定書上看到,上面寫著“我局正在偵查‘張佰慶誹謗案’”,“因犯罪嫌疑人‘取保候審,不足以發生社會危險性’”,故決定對其取保候審,但要交納保證金5000元。 張佰慶認為交納保證金手續不規范,他詢問律師得知,“法律上有明確規定,保證金應該是省一級財政指定的賬戶收款;而當時現場交款只有一張收據。” 突如其來的事件雖然沒有影響到張佰慶的工作,但卻影響了兄弟關系。他的妻子認為全是張國慶惹的禍,要求他與弟弟一刀兩斷,斷絕來往。 “言論官司”能否畫上圓滿句號 被拘留后,張國慶不斷地學習法律知識,經常上訪。7月9日,他向西安市雁塔區人民法院狀告商洛市公安局商州分局。 10月,他接到法院電話,建議雙方調解。 在法院介入下,張國慶先后與商州公安分局方面見過三次面。 第一次見面是在10月10日,張國慶向商州公安分局的代表重申了起訴書中的三個訴訟請求:一.撤銷之前對其作出的行政處罰決定;二.在全國各大媒體公開道歉、恢復名譽;三.賠償被違法拘禁期間的10天誤工費1800元、親屬車輛往返費1000元,以及律師預付費等共計5300元。 10月30日,雙方第三次會面。“這次,商州分局局長常建榮來了,他向我當面表示道歉。”張國慶說。當天,雙方達成口頭調解協議。 11月2日,商州公安分局下發《關于撤銷對張國慶公安行政處罰決定的決定》,內容為:“對張國慶處罰一案,經本局認真審查后認為:原處罰決定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但在程序上未按照公安部公通字(2009)16號文件要求先行‘通過治安調解’,故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處罰法》第五十四條二款之規定,經分局局長辦公會研究決定:對本局2009年3月28日作出的商公州(治)決字(2009)第39號公安行政處罰決定書予以撤銷。” 拿到這份決定書和退賠款后,張國慶向警方出具了兩張收條:一張是行政處罰退款500元,一張是其他費用合計4800元。按照要求,他還在一張表格上簽字,保證“不再上訪”。 張國慶說,在原《決定》中,有“證據確鑿,適用法律恰當”的字眼。他質疑,既然你們全是對的,那還為什么要撤銷行政處罰決定?商州分局這才進行了修改。 他說,他也不滿意最終版本的《決定》,但商州公安分局請他“喝了酒”,他也不好再計較了。 11月6日,商州公安分局兩名民警在西安找到張佰慶,他們帶來的是針對“張佰慶誹謗案”的兩份決定書——“撤銷案件決定書”和“解除取保候審決定書”。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張佰慶并未在這兩份盼望已久的決定書上簽字。 他告訴記者,10月底商洛警方還曾聯系到自己,商州公安分局局長常建榮提出以“私人身份”會面,要“對朋友安慰安慰”。“但是,他不知這樣的結果是不是真能給這起‘言論官司’畫上圓滿的句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