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曾海泉:洞透心理痕跡破疑案
□本報記者 何珍
普普通通的一塊裹尸床罩和一條手臂上的傷痕,這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再尋常不
過,然而,這在一位神探的眼里卻成為了判斷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征、作案時間等信息的重要物證。那么他是怎樣讓物證說話的、這些物證都說了些什么呢?在廈門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政委曾海泉的眼中,物證是一種會說話的痕跡,痕跡與案件絲絲入扣,失之毫厘,就會差之千里。
被人稱為“閩南神探”“中國的福爾摩斯”的曾海泉所掌握的痕跡,已不再局限于腳印、指紋等一般意義上的痕跡,它還包括許多看不見的痕跡:犯罪心理痕跡。曾海泉認為,心理痕跡貫穿犯罪全過程,最難分析利用,也往往最有價值。
男子10分鐘內索十萬
2001年大年三十傍晚,廈門一家大飯店接到一個陌生男子的電話稱,他已在飯店里放了炸藥,要求飯店在10分鐘內將10萬元現金匯到指定的賬戶上,否則他將引爆炸藥。
沒過多久,該飯店大堂發生了爆炸。之后,陌生男子聲稱如果不匯錢,將繼續引爆其他地方的炸藥。
接警后曾海泉和大批刑警趕到現場。
如此狠毒的作案手段,究竟是誰干的呢?曾海泉認為,從該飯店大堂的爆炸時間來看,過早。大年三十吃年夜飯,一般是在6點半到7點左右,剛好可以邊吃邊看春節晚會。大堂爆炸是在5點28分,這個時候顧客還沒有到現場;再有,從爆炸的地點來看,是在飯店大堂而不是飯廳,如在飯廳里爆炸,那說明犯罪嫌疑人是把矛頭對準消費者的。總的來看,該案件不是對準消費者,而是對準該飯店。
曾海泉還分析:歹徒要求10分鐘內收到10萬元現金。這太急了點,就算飯店真的想給他匯錢,10分鐘的時間也不可能辦完銀行的手續。“他是隨便說說的,他的主要意圖不是要錢。”
“爆炸地點選在既空曠又有貴重物品的大堂,這是在掩蓋他的作案動機,也是在掩蓋他的心理。”曾海泉說,犯罪嫌疑人搞爆炸的動機不是對準顧客,而是要讓飯店難堪,讓它沒面子,因為大堂是飯店的面子,大堂炸了,飯店絕對沒有面子。
曾海泉根據現場心理痕跡提示,認為該案有因果關系。
順著曾海泉的這個思路,民警很快找到了當年曾在該飯店舉行過婚禮的犯罪嫌疑人沈某平。
沈某平的供認也證實了曾海泉的推理。沈某平交代,他在該飯店辦結婚喜宴的那天,發現沒有音響設備,然后向飯店反映,結果與一個經理發生了爭吵。于是,他就懷恨在心,自己還制造了炸藥,放在該飯店大堂,然后引爆。
死者曾被人祭祀過
去年5月11日傍晚,廈門同安區通往小坪村的公路邊的雜草叢里,發現了一具用花格黃色被套和床罩包裹的男尸。
很快,警方趕到現場偵查,除了尸體附近一些燒過的香、燭、金銀紙(祭神鬼的迷信品),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案情陷入僵局。
曾海泉又被請了過來。根據民警對拋尸現場的描述,曾海泉認為,包裹尸體的床罩和尸體附近一些燒過的香燭、金銀紙都是判斷犯罪分子身份的重要線索。
他說,一般家庭是很少用床罩的,除了酒店,但花格黃色的床罩,酒店通常是不會用的。由此可以看出,案發現場應該是在很講究生活、家中條件較好的居民家。
再有,雖然大陸人也很迷信,會給死者燒香、燒紙錢等,但他們只會給自己的親人長輩做這樣的祭祀,而露荒的尸體是不會有人祭祀的;但與廈門隔海相望的臺灣人很相信鬼神之說,他們會怕死者的鬼魂不散,會來找他(她)報仇,所以要祭祀死者,以驅散鬼魂。
所以,從拋尸現場的燒香、燃燭等祭祀品來看,殺人兇手為臺灣籍。
于是,民警圍繞在廈的臺灣人展開調查,很快就查清了死者的身份,并找到了臺灣籍的宋力某、蔡鎧某、馬燕某等犯罪嫌疑人。
據犯罪嫌疑人交代,死者徐元某與宋力某等人曾經合伙做生意,宋力南曾幫助徐元某介紹過一批汽車生意,讓徐元某賺了不少錢。后來由于宋力某等人經濟比較拮據,于是合伙把徐元某騙到自己的出租房中,向徐元某索要5萬元介紹費,徐元某不肯,宋力某等人就將徐元某殺死,搶走其尼桑轎車,并用車將尸體運到山上拋進路邊雜草叢中。
妻子被殺丈夫僅傷
幾年前,福清市曾發生一起兇殺案:弟弟、弟媳、妻子被人半夜里用斧頭砍死,與妻子同睡一床的丈夫魏某左手和胸部多處被斧頭砍傷。由于現場毫無線索,該案成了懸案,直到今年,莆田警方抓獲了一個犯罪嫌疑人,并供出此案是他所為,才使該案得以突破。
該嫌疑人“老實”交代了作案經過,就在警方要結案時,曾海泉又被請來了。曾海泉得出的該案的最終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曾海泉在看過辦案民警提供的所有資料后,讓偵查員訊問該犯罪嫌疑人案發現場的床鋪有沒有掛蚊帳、蚊帳是什么形狀的,就是這簡單的一問,擊破了該嫌犯的所有謊言。原來,該嫌犯并不是此案的兇手,他是被人買來頂罪的。
那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呢?曾海泉的分析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曾海泉分析說,該案中唯一的幸存者魏某的傷口呈平行走向,有深有淺,都位于自己可以形成、別人難以形成的部位和方向,這些創口本身是一種現場犯罪行為痕跡。
曾海泉接著分析說,魏某為了逃避打擊,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因此這些創口也是一種心理痕跡;并且鄰居只聽見魏某在自殘過程中的痛苦呻吟,而沒有聽到受害者與犯罪分子搏斗、抵抗的叫喊聲,于是又產生了這一印象痕跡。
最終他推斷:魏某身上的傷口是自己形成的,屬于自殘;其妻子、弟弟、弟媳都是魏某殺害的。面對“神探”曾海泉,魏某只有低頭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