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殺人 堂孫害死堂奶奶
兇器
【核心提示】
6月21日，武岡市文坪鎮鄧家沖村三組65歲女村民劉福香及其4歲的孫兒羅小(化名)被人殺死。經過專案組成員的艱苦偵查，9月2日，綽號為“羅漢”的犯罪嫌疑人羅小軍在深圳被抓獲歸案，并于9月5日押回武岡。
9月12日，在邵陽武岡市看守所內，身穿黃色馬甲的羅小軍目光呆滯。“我犯下了滔天罪行，我連我的親人都殺，是不可饒恕的。”面對審訊民警，25歲的羅小軍道出了自己走上犯罪道路的經歷：他時常看香港黑幫兇殺槍戰錄像片，漸漸沉湎于殺人如麻的場面，夢想自己成為片中的殺手，總想親自體驗殺人的場面。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樣一個沉湎于黑幫暴力片的25歲青年，為體驗兇殺片中殺人的場面，竟將堂奶奶劉福香及其4歲的孫兒殺死。
山村血案>>
案發現場慘不忍睹
6月21日下午2時，武岡市公安局110報警中心接到該市文坪鎮鄧家沖村報案，該村鄧家沖院子發生一起血案。民警迅速趕赴現場。
鄧家沖院子是武岡市與新寧縣搭界的一個偏僻小山村，村里只有13戶人家。案發地點是一座四排三間磚木結構的瓦面房屋，單獨坐落在一個小山包的山腰上，屋前屋后是菜地和樹林，一條窄長的小路通向了鄧家沖院子。
案發現場令人慘不忍睹，一個半裸的老婦人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頭部和臉部血跡斑斑；在堂屋門口是一具小男孩的尸體。
村民介紹，受害人劉福香現年65歲，武岡市文坪鎮鄧家沖村3組人；被殺的男孩羅小，3歲，系劉福香的孫子。
公安機關技偵人員迅速進行現場勘查、尸體解剖和調查訪問。經過仔細勘查，技偵人員發現，屋內沒有翻動過的痕跡，也沒有打斗過的跡象，民警只在屋后的小路上發現并提取一殘缺帶血的鞋印。
當日下午5時，一直深度昏迷的受害人劉福香因頭顱損傷，腦神經衰竭死亡。勘查和尸檢報告確定，案發時間為2005年6月20日晚8時許。
警方進駐>>
現場字條誘導偵查方向
案發后，武岡警方傾力而上，從全局抽調了80名精干警力組成了“6·20”專案組，專案組的全體成員帶上洗漱用的日常生活用品和手電筒進了鄧家沖村，全方位開展偵破工作。
案發當天，現場處置組的民警經仔細勘查，從案發現場提取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大胡子，今天算你走運，還記得1998年在沙井你做了什么虧心事，經過5年的時間，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你的狗窩，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也算是你應有的下場，我也要你嘗失去親人的痛苦。”經調查，大胡子是死者劉福香的兒子，正在廣東打工，偵查民警立即通知大胡子夫婦趕回武岡配合破案。現場定時定位組對鄧家沖院子13戶人家、16名成年男性全部定時定位，收集筆跡、指紋和鞋印。訪問調查組對鄧家沖周邊的4個村逐戶逐人調查走訪。
排除疑點>>
30余重點對象被否定
當天深夜，專案組在鄧家沖村召開第一次案情分析會。案情如張張蛛網，密密麻麻，難以從中理出頭緒。是情殺？年已65歲的劉福香丈夫早逝，是個本分的農家婦女，從調查情況來看，她從未同任何男性來往密切；是奸殺？尸檢報告出來，沒有強奸跡象；是圖財？劉福香家境貧寒，屋內也未有翻動過的痕跡，且當地近十年來沒有發生過盜竊案件。民警把偵查重點放在仇殺上。
6月22日，專案組獲得一個重要線索：大胡子的妻子羅某的前夫毛某從安徽落戶到武岡，與羅某結成夫妻，1998年因家庭矛盾分居，毛某則回了安徽老家。1998年羅某在廣東沙井打工，結識了大胡子，兩人結合，并生養了兩個男孩，毛某得知后也曾寫信要報奪妻之恨。據羅某反映，毛某喜愛書法，能寫各種字體，且有豎寫的習慣，毛某很有可能就是案犯。專案組民警直奔安徽。6月26日，偵查民警飛抵毛某老家，其父母反映毛某一直在浙江打工未回。偵查民警馬不停蹄，又直奔毛某打工的冷凍廠，找到了毛某。經找廠里大部分職工調查后，證實毛某從2005年4月份以來一直未離開過冷凍廠，毛某不具備作案時間。
摸排范圍再次沿鄧家沖村輻射擴大到周邊的26個村，偵查民警進行分人包干，重新訪問走訪排查，收集了2000余重點排查對象的筆跡、指紋和鞋印，走訪了整個文坪鎮內的出租摩托、的士司機，排查了300余名有可能進出案發現場的可疑人員。核查出數百條線索，結果是一次次希望而去，又一次次失望而歸，排查出的30多名重點對象因無作案時間也一一被否定，偵查工作沒有實質性進展。
7月6日，重點查證組又傳來消息：大胡子曾在廣東沙井打工時與一名女子好過，后又拋棄了她，這名女子后同新邵縣的一位何姓男子結合，何某在劉福香下葬的那天曾到現場打聽過民警辦案的情況，也有人反映在案發前兩天何某曾到過鄧家沖院子。專案組迅速圍繞何某展開外圍調查，經過5天的偵查，發現何某與“6·20”案絲毫不相關。現場遺留紙條查證組經過10天的偵查工作，也沒有獲取任何有價值的破案信息。
命案“把脈”>>
痕跡專家確定偵查方向
對收集到的2000余份嫌疑對象的字跡，技術民警加班加點逐一比對，從中挑出40余份重點嫌疑字跡送湖南省公安廳刑科所進行文檢，對現場提取的痕跡物證也多次派專人到長沙送檢。邵陽刑事技術專家先后三次到案發現場進行現場勘查。
7月29日，湖南省公安廳的痕跡專家、法醫專家專程趕到武岡，到現場實地勘查并聽取案情匯報，對案件進行重新分析研究，指出偵查方向：認定作案人數為1人，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件，排除流竄作案，圍繞現場提取的字條重點排查熟悉現場的當地人。
曙光初現>>
疑兇鎖定前科“親屬”
不久，死者劉福香不出五服的堂孫羅小軍進入了偵查民警的視線，有盜竊前科的羅小軍因2002年盜牛，一直外逃。從調查的情況來看，羅小軍熟悉現場環境并有書寫能力，案發時雖沒有人發現其回來過，但也不能排除其回家作案的可能。偵查民警在羅小軍家走訪時，發現一本書寫規范的電話簿上的字跡同現場遺留的字條書寫水平相近，偵查民警經巧妙調查獲知是羅小軍的電話簿，立即秘密提取了羅小軍以往的筆跡，派專人送省公安廳刑科所進行檢驗。
圍繞羅小軍的外圍調查，一步步悄然展開。專案組民警秘密趕往東安監獄提審了2002年同羅小軍一起盜牛的同案犯曾某，曾某反映羅小軍曾多次邀請他去報復殺人。至此，羅小軍兇殘的本性暴露出來，“6·20”偵破工作曙光初現。為進一步核實羅小軍有“6·20”案件的重大作案嫌疑，兩名專案組的偵查民警化裝成羅小軍的朋友到羅小軍家探訪，同羅小軍的家人聊天，以便查找羅小軍的下落。經進一步偵查，羅小軍作案嫌疑迅速上升，經過20天的偵查，終于摸準了羅小軍在廣東一帶落腳。
南下擒兇>>
8小時“攻心”揭開謎底
8月24日，專案民警獲取了羅小軍在廣東省深圳市松崗鎮打工的線索。當天早晨，4人組成的抓捕小組秘密趕往深圳。在深圳警方的配合下，9月2日，羅小軍在深圳落網。面對家鄉的刑警，羅小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改名換姓，也被家鄉的民警找到了。這時的他還摸不清抓捕民警的來頭。面對民警的訊問，羅小軍很快交代了2002年伙同曾某盜竊耕牛的犯罪事實，對“6·20”殺人案只字不提。
警方制訂了一套嚴密的審訊方案，圍繞已掌握的證據，針對他暴露出的心理特征，采用攻心和迂回策略，展開突審。6個小時過去了，犯罪嫌疑人鼻尖冒出了冷汗。刑警抓住犯罪嫌疑人暴露出來的畏懼心理和求生愿望，步步緊逼。經過8個小時的斗智斗勇，羅小軍供出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沉湎于殺人場面的羅小軍總想親自體驗殺人的場面。2005年5月初，在深圳松崗一印刷廠打工的他，因非常熟悉劉福香家的情況，于是便把殺人的對象瞄準了自己的堂奶奶劉福香。
早有預謀>>
錄像廳內演練殺人大法
據羅小軍供認，5月25日，他辭工潛回鄧家沖院子，一直躲在家里預謀殺人的方法。6月18日凌晨4時，他從家里趕往武岡城，在城區廢舊店購買了一根60多厘米長的螺絲鋼筋作為作案工具，然后呆在城區錄像廳看了兩天錄像。6月19日晚在錄像廳里，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筆和紙寫好了字條，以便轉移警察偵查視線。6月20日下午，他從武岡城里坐車至離家5公里外的司馬沖下車后插山路步行到龍江煤礦的后山上躲著，等天黑了才潛到劉福香家，晚8時許，羅小軍持準備好的鋼筋沖上去將正給孫子洗澡的劉福香擊倒在地。爾后，羅小軍看見劉福香的孫子在啼哭，又持鋼筋將小孩打死，隨手把寫好的字條放在書桌上，趁夜色逃離。
隨即，犯罪嫌疑人羅小軍改名換姓，南下深圳躲避警方打擊，9月2日，是被武岡警方抓獲歸案。目前，此案正在進一步的審理之中。
- 本報記者 劉卓 特約記者 劉擁汶 陳曉陽 霍愛國 文/圖
編輯：林彥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