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餐館是哪兒啊？你看看那美女身上，都是壽司、魚片。”橋本小聲說。 何田看了看，美女身上確實擺著壽司和各種魚片。
“女體盛”是專供有錢人享用的豪華宴席，在日本已有上千年的歷史。”女體盛”，日語的意思是用少女裸露的身軀作盛器，裝盛大壽司的宴席，從事這種職業的人也叫藝伎。當這種藝伎也不容易，上崗前要經過嚴格的專門訓練。傳統的訓練方法是在裸身上6個點各放置一枚雞蛋，要求在靜躺4個小時后雞蛋仍在原位不動，其間只要有一枚雞蛋滑落，訓練就得從頭開始。其實橋本也沒來過這里，但他聽別人說過，所以能向何田介紹一下這種宴席的情況。何田是結了婚的人，家里有年輕貌美的妻子，對女人的裸體已不那么感興趣。橋本就不同了，他還是個童男，他沒見過女人的裸體，對女人的身體還有一種神秘感，所以一看到臺上的裸體美女，心中產生了一種沖動。 迎賓小姐把兩人引到臺前，請他們先欣賞一下被當作盛器的美女。只見兩位少女冰肌玉膚，面如桃花，秀色可餐。她們身旁鋪滿了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天然鵝卵石和貝殼，潔白的百合、粉紅的康乃馨及淡紫的勿忘我點綴其間。少女潔凈光滑的身體上墊了一層新鮮翠綠的楓葉，上面盛滿了美味的壽司、生魚片。
“二位想吃點兒什么，我來替你們夾。”一位服務小姐見他們欣賞得也差不多了，客氣地說。
“壽司、三文魚片、魷魚絲、刺身……”橋本還沒看夠，但又不好意思站在那兒不走，便隨便指著女體上的幾樣菜說，眼睛卻還瞟在女體上。
何田也隨便點了幾樣菜。
服務小姐把他們所要的菜分別夾在幾個藍花瓷碟里，并幫他們送到餐桌上。按規定，食客不能自己夾菜，不能觸碰女體的任何部位，所要食物也必須拿回桌前享用。
“那個龜田，過去一直是我手下敗將，可今天卻把我贏了，讓我在徐小姐面前好沒面子。”橋本一邊漫不經心地吃菜，一邊訴說著心中的不快。
“勝敗乃兵家常事，下次你一定能打敗他。”何田勸他。
“下次他別想再贏我。”
何田不安地問橋本：“到這種地方吃飯，學校不準吧？”
橋本不在乎地說：“你回去還向學校報告啊？不是心里難受，出來散散心嗎？”橋本是出來散心的，反正不用他付賬。”哎，何田君，你聞沒聞到她們身上的香味？”
“沒有啊，沒聞到什么味兒。”何田老實地說。
“那是你沒仔細聞。這些小姐在上臺前要經過兩個小時的沐浴，用海鹽洗去身上的角質層，只保持身上自然的體香。沐浴之后還要進入冰室降溫呢，目的是讓她們保持愉快的心情。”
“這么麻煩啊。”
“要不價格能這么高嗎？”橋本看了看店內的食客，說：“你看，來這兒吃飯的都是有錢人。”
何田也四下看了看，食客們確實都西裝革履，油頭粉面。
鄭中華在房間里做風箏。他把一些竹批扎在一起，做成一個人形骨架。地下放著一張一尺多的直子照片。鄭中華邊扎骨架邊看照片，還把照片往風箏骨架上比量。
“中華君，你這是做的什么風箏啊？”馮之岐問。“人像風箏。”“人像風箏？你想把直子放天上去，讓她做嫦娥啊？”
“我倒沒想是嫦娥還是女媧，我就想讓她在放風箏時也能看到自己。”
“還是你有艷福啊，這么快就把直子追到手了。”“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啊。”
“中華君，我就琢磨不透徐敬敏，我這么誠心誠意地追她，她咋就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呢。”馮之岐對徐敬敏愛得真愛得深，可徐敬敏不接受他的愛，這讓他很苦惱。
“你看不出來嗎？她愛的是安昌旭。不過我看昌旭君倒沒有那個意思，他一天神神道道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馮之岐能看不出來徐敬敏愛安昌旭嗎，可他不理解，他雖看出安昌旭是個想做大事的人，可覺得他畢竟是個朝鮮人，徐敬敏跟他不合適。
“你的事兒還真有點兒難度，橋本也在追徐小姐。”
“那是你未來的大舅哥啊。不過我不在乎他，好事多磨，看誰笑到最后。”
徐敬敏在房間里做抻面，安昌旭站在一邊看。她把一個面團捏長，由一根抻成兩根，又由兩根抻成4根，再抻成8根、16根，直至抻成一百多根風箏線粗的細絲，安昌旭都有點兒看呆了。
“徐小姐，你這一手可真絕，我看東京所有的餐館里也找不出有你這么高技術的廚師。”
“這還是小時候跟母親學的呢，很多年不做，手都生了。”徐敬敏把面條下到氣爐子上的小鍋里，”昌旭君，你知道今天我為什么要做抻面嗎？”
“為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中國人有個習慣，過生日都要吃面，說是為了長壽。”
“是嗎？徐小姐，你怎么不早告訴我，我應該送你一件生日禮物的。”安昌旭很驚訝，也很不安。
“送什么禮物啊，你能來和我一起吃面，我就非常高興。昌旭君，我真佩服你的聰明，我看你平時也不怎么用功，怎么每次考試你都名列前茅呢？”
“哎，瞎蒙唄。徐小姐，你應該請馮之岐君或是橋本君來和你一起吃面啊。”
“為什么？”
安昌旭笑了：“為什么？你自己還不知道嗎？我們都能看出來。”
“咱們不說他們，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徐敬敏不好意思地說。
“徐小姐，可你并不了解我，我……”“你不喜歡我嗎？”“不———”
有人敲門，是直子和橋本進來了，直子手里提了一個蛋糕盒，橋本手里拿了一束紅玫瑰花。橋本給徐敬敏鞠了一躬，真誠地說：“徐小姐，祝你生日快樂。”說完把花送給徐敬敏。
徐敬敏愣了一下，接過花，插到一個彩色玻璃花瓶里，說：“謝謝，您怎么知道……”
“是我告訴哥哥的。這是我哥哥給你買的生日蛋糕。”直子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真是不好意思，本來不想驚動大家的。”“應該的，應該的。”橋本說。
面條煮好了，徐敬敏放下花，要拿碗去盛面。直子接過去說：“我來吧，你今天是壽星佬，就等著吃現成的吧。”
“還吃現成的呢，這面就是徐小姐自己抻的。”安昌旭說。
橋本非常驚訝：“徐小姐會抻面？我還沒吃過抻面呢，今天一定要一飽口福。”
直子給每人盛了一小碗面，大家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真好吃，我希望徐小姐天天過生日，好讓我們天天吃抻面。”橋本說。
“那可不行，徐小姐天天做抻面，還不累壞了啊。”直子說。
“真不好意思，面不多。”徐敬敏說。
“沒關系，吃蛋糕。”直子說完打開蛋糕盒，插上蠟燭并點著。”徐小姐，許個愿吧。”
徐敬敏許完愿，去吹蠟燭，一口氣沒全吹滅，大家幫她吹滅了所有蠟燭。由直子帶頭，大家用日語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唱完生日歌，大家高高興興地吃起了蛋糕。
東京要在新年后舉辦一次大學生風箏會，進行風箏比賽。東京這個地方每年的一二月份風比較大，這個季節最適合放風箏。馮之岐、鄭中華、徐敬敏聽到這個消息后都很興奮，早早就研究起參加風箏會的事兒，想通過風箏比賽為中國人爭光爭氣。（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