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珀金斯與女兒
他曾經是一名“經濟殺手”,幫助美國掠奪資源;他的良心也曾隱隱不安,于是把掙得的豐厚酬金用于慈善事業;現在,他進行了更深刻的反省與懺悔———在自傳體新書《一個經濟殺手的自白》中,約翰·珀金斯將自己不光彩的經歷公之于眾,同時也揭露了“美國援助”背后的真實企圖。在前言中,珀金斯寫道:“這不是虛構的小說,這是我所經歷的真實故事。”
“殺手”入行
在一次接受采訪時,珀金斯講述了自己成為一名“經濟殺手”的經過。
20世紀60年代末,美國最機密的諜報機構國家安全局招募了當時還在經濟院校讀書的珀金斯。據珀金斯介紹,第一個真正的“經濟殺手”出現在50年代初,他叫克米特·羅斯福。克米特協助推翻了當時民選出來的伊朗政府。整個過程很少流血,沒有采取軍事干預,只花了數百萬美元。
不過,克米特當時是政府工作人員,一旦被抓,美國政府將有許多麻煩。此后,美國政府決定利用中情局和國家安全局來招募“經濟殺手”,將他們派到私營咨詢公司、工程公司、建筑公司工作。這樣,“經濟殺手”一旦被抓,與政府沒有任何瓜葛。
珀金斯畢業后在一家波士頓公司工作,公司名叫查爾斯·T·梅因。當時公司有近2000人,珀金斯成為公司的首席經濟師。
不過,珀金斯的真正工作是交易談判———為其他國家提供超出他們償還能力的巨額貸款,貸款的條件之一是其中的90%要返還給承建的美國公司。據珀金斯介紹,美國公司幫助建設的不少電力系統、港口或高速公路其實只為當地的有錢人服務,而窮人們卻跟著背上這筆巨額債務。一旦這些國家無力償還債務,美國政府和國際援助機構將聯手控制該國經濟,并利用其石油等自然資源為美國建立“世界帝國”的目標服務。
珀金斯說,作為一名“經濟殺手”,他的足跡曾經遍及非洲、亞洲、歐洲、拉美和中東。他是不少重大歷史事件的直接參與者或重要目擊者。“經濟殺手”利用各種手段游說其他國家的要人,包括偽造的財務報告、操縱選舉、賄賂、勒索、色情引誘和暗殺,等等。
揭開黑幕
該書的前言寫道:“謹以此書獻給我所敬重的兩位總統。”據珀金斯介紹,厄瓜多爾前總統海梅·羅爾多斯·阿吉萊拉和巴拿馬前政府首腦奧馬爾·托里霍斯·埃雷拉都曾經是他的客戶,他們因為飛機失事身亡。
珀金斯在新書中披露,這兩位政府首腦并非死于事故,而是被暗殺,“因為他們識破了我們的真正企圖”,拒絕接受援助。“經濟殺手”的工作未能奏效。于是,其他類型的殺手,包括中情局的“豺狗”介入了……
20世紀70年代初,由于石油輸出國組織降低石油產量,美國經歷了“石油危機”。珀金斯說,美國政府害怕類似情況再次發生,于是雇傭了他和另外幾名“經濟殺手”進入沙特。他們使沙特王室同意把石油收入匯到美國并投資有價證券。美國利用這些證券雇傭美國公司幫助沙特建筑新設施和新城市。沙特還同意把石油價格維持在美國能接受的范圍。
珀金斯還舉例說,厄瓜多爾的債務超過了它財政預算的一半,根本無力償還。當美國需要石油時,就會對厄瓜多爾說:“瞧,你們還不起債,把亞馬孫雨林給我們的石油公司吧,那里有豐富的石油。”現在,美國已經進入亞馬孫雨林還破壞了它。
轉換角色
珀金斯建立了一個個人網站,網址是。通過該網站,人們可以了解到,珀金斯經歷了四種截然不同的人生———他做過“經濟殺手”、首席執行官、生態環保專家以及作家。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不同的社會角色之中。
1980年,珀金斯成立了一家能源公司。同時,他還擔任一些公司的經濟顧問,收入不菲。
10年后,珀金斯賣掉了自己的公司,興趣轉向其他領域。他成為一名“本土化和環保運動”的積極擁護者。為保護熱帶雨林,他曾到亞馬孫河流域,與當地土著部落一起生活,一起勞作。珀金斯在網站上發表了不少當時拍攝的照片,記載了許多感人瞬間。
或許是對“經濟殺手”的經歷有所反省,珀金斯感覺到正是由于美國政府的某些所作所為才使這個世界貧富差距更加懸殊。于是,他近年開始熱衷于慈善事業。他成立了幾家慈善機構,并在理事會任職。為了減輕內心的負疚感,他將自己的大量酬金投入到慈善事業。
懺悔之路
早在23年前,珀金斯已經開始動筆寫《一個經濟殺手的自白》。后來,由于局勢不斷變幻,珀金斯被迫幾次擱筆。此外,威脅利誘也屢次打消了珀金斯將“經濟殺手”的真實面目公之于眾的念頭。在20世紀90年代,珀金斯共收取了近50萬美元的所謂“咨詢費”,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讓他對此保持沉默。
那么,又是什么最終促使他不顧威脅利誘,毅然站出來揭露真相呢?珀金斯在該書前言中給出了答案。
他說,最簡潔的答案是因為女兒給了他勇氣。杰西卡是珀金斯的獨生女兒,當得知父親正在考慮出版《一個經濟殺手的自白》但內心又充滿了恐懼時,杰西卡挺身而出,說:“爸爸,不要焦慮。如果你被抓走了,我將從你停止的地方繼續你的工作。為了我的下一代,我們需要這么做。”
珀金斯同時也說,更復雜、更深層的觸動恐怕來自“9·11”事件的發生。他感到美國政府、所謂的國際救援組織和一些公司的所作所為對這一悲劇的發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覺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觀,應該做些什么。(若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