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派無門
李銀河說,王小波身后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有不少讀者不約而同表達過這樣的感覺:王小波就像一個接頭暗號,這些人從別人對王小波的喜愛程度辨別對方是否同類。
“作為一個文學家,王小波的看家本事是創造美。對于他創造出來的美,有些人看得出來,有些人
看不出來。而那些看出來的人就把它當成了一個接頭暗號,以此來辨認審美上的同道。我猜有很多人是喜歡王小波的幽默、反諷和有趣。在一個無趣化傾向四處彌漫、鋪天蓋地的時代,王小波以他獨特的幽默感引起人們的共鳴,使他們在日常生活中郁積起來的煩悶得到了一個痛快淋漓的宣泄。因此王小波的名字才成為這批快要被煩死的人尋找其他淘氣鬼的接頭暗號。”
學者徐友漁出現在參觀者中。“王小波的成就無論是思想還是文學,我認為都很重要,但是王小波受到的重視程度跟他實際的程度有差異,他在文學界或者中國思想界得到的重視程度遠遠不夠。大家都覺得他的小說寫得非常之好,但是文學界不能給他應有的認識,文學界一直沒有把他當作自己人,他也很難被主流文學界所關注。王小波的思想不是經院式的,沒有宏大的結構和復雜的邏輯,它只跟我們的日常生活和日常經驗有關,但這種日常經驗又跟中國社會關系緊密,跟中國社會的轉型和變革緊密相關,他表達的都是誠實也是本質的道理。”
“八年過去,王小波并沒有被人遺忘,”展覽策劃人、魯迅博物館副館長孫郁說,“王小波是新中國五十年最特殊的一種類型,有的作家可以歸類,比如巴金的類型,茅盾的類型,但是王小波是沒有類型的。”
作家周國平在文章中寫道:“事實上王小波之于中國文壇,也恰似一位游俠,獨往獨來,無派無門,盡管身手不凡,卻難尋其師承淵源。
“他的文章寫得恣肆隨意,非常自由,常常還滿口諧謔,通篇調侃,一副頑皮相。如今調侃文字并不罕見,難得的是調侃中有一種內在的嚴肅,鄙俗中有一種純正的教養。
“我在王小波的文章中未嘗發現過狂妄自大,而這正是一般好走極端的人最易犯的毛病,這證實了我的一個直覺:他實際上不是一個走極端的人,相反是一個對人對事都懂得把握分寸的人。他不乏激情,但一種平常心的智慧和一種羅素式的文明教養在有效地調節著他的激情。”(夏榆
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