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伍里川
災難具有無可名狀的凝聚力。海嘯發生后出現的國際援助熱、8名同胞被劫持后國人表現出的眾志成城,無不反映出這種凝聚力的偉大。
可是,近來在智利發生的一件事,卻又讓筆者陷入迷惑:3個年輕人在康塞森市的海灘邊邊跑邊喊“海嘯就要來了”,結果,這樣一個拙劣的謠言卻造成12000人
棄家出逃,混亂中,車禍頻發,不少人被自己的親人拋棄……
謠言所指的災難是子虛烏有,但“謠言之災”卻實實在在地刺破了一座城市的膿包,本來這個膿包不容易被發現,筆者估計,它的隱藏甚至使這座海濱城市變得唯美,或者人情味十足。
人說謠言罪惡,筆者卻說,人的卑劣罪惡。
問題出來了:難道災難是沒有凝聚力的嗎?在這場“謠言之災”中,親情、社會的聯系似乎都沒有禁受住考驗,災難輕易打倒了一座城市可能的美好名聲。災難不僅沒有使人們團結起來,反而暴露了人心的分離和社會結構的松散,這才是最大的悲劇所在。
接著的問題,與“社會質量”這個詞聯系起來,則是很自然的事!吧鐣|量”不同于一般意義上即哲學意義上的“質量”概念,不同于“產品質量”概念,也不同于“生活質量”概念。學者吳忠民幾年前在自己的著作《漸進模式與有效發展》中這樣定義“社會質量”:社會機體在運轉、發展過程中滿足其自身特定的內在規定要求的一切特性的總和。
既言質量,當然有高下之分,于是,高質量社會、低質量社會與介于中間地位的一般質量社會就有了比較。顯然,把智利那座城市劃進“低質量社會”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夸張。理由是低質量社會如若遭到外力的打擊,極容易解組或被同化。
對康塞森市的蓋棺定論讓人汗顏。
我們正在矢志建設和諧社會,高質量社會理應是我們不可動搖的目標。實現這一目標,必須付之于超常的努力。
那么,我們應堅守住這一底線:社會質量(尤其是生存質量),不能像層紙一樣一捅就破。之所以要堅守這一底線,是因為“一捅就破”的事實還不時見諸報端——浙大女生吳晶晶和出租車司機因路費爭執,被對方一怒殺害,引發校方乃至社會安全教育浪潮;一名研究生動輒向父親伸手,不給錢便以斷絕父子關系要挾,引發倫理危機干預的討論;南京一小區居民養的魚喝了二次供的水一天就死了,居民自危,“魚不能活的水人吃能沒問題?”,問出的是環境隱憂、生存質量隱憂……
更不必提那毒食品的肆虐、“人造礦難”的橫行了,我們如果不能守住生存質量的底線,贏得高質量社會就只能是一句空話。
社會質量具有調適性,但顯然,它的前提之一應當是,我們能不能禁受住像康塞森市所遇到的考驗。
編輯 張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