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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明砸明打，這樣的情景大多只在“黑幫”電影中見到過，然而它就發生在
“中國硅谷”中關村：高科技與黑白道
□清晨
久前的一個下午，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沖進位于中關村最繁華地帶的“蘋果體驗中心”，進門就是一陣亂砸，造成店家經濟損失上百萬，然后在警方趕到之前“成功”逃脫。
此事發生后不久，中關村兩家最大、最火的電腦城又險些上演一幕火并的慘劇。雖然事態很快得到平息，但惹起事端的導火索顯然并沒有熄滅。（見上圖）
上述兩起事件，與其說顯示了當今計算機市場競爭的白熱化，毋寧看作是中關村積蓄已久的社會問題的集中暴露。
把另一半面孔露出來
日下，紅紅火火的中關村電腦節又要開場了，這可以稱得上是中關村最光輝燦爛的時節，人們也可以暫時把那些不快的記憶拋諸腦后。
事情就是這樣，中關村平日里展現在世人面前的，就是一種充滿現代科技意味的迷人風采。而當它無意間露出真實的面孔時，人們才能猛然發現那隱藏在諸多繁華背后的黑白兩道。
說到黑道，“蘋果體驗中心”被砸是最鮮明的例子，商家蒙受巨大損失，卻至今仍不明白得罪了哪路神仙，或者即使心知肚明也不敢說出來，這才叫黑；而所謂的白道，兩大電腦城公開對峙就是最突出的表現，明明白白堵你的路，堂而皇之讓你做不成生意，警察來了收兵就是，也不能把誰怎么著。
如果說中關村平時展露的是半張紅臉的話，那么此時此刻它露出來的就是另半張臉——白的，甚至是黑的。或黑或白，其實人們在平常購物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機器賣出去之前，說得天花亂墜；等到要維修的時候，興許連店面都找不著了。這樣的事情，在IT圈里那才真叫是司空見慣，而這又何止僅限于中關村。
高科技不代表高素質
大約十年以前，筆者的一個朋友在中關村開了一家攢機的小公司，一兩年之內即暴富數百萬，使所有了解他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原因在于，這位朋友根紅苗正，本人又是改革開放后最早的幾批大學本科畢業生之一，雖然沒有什么學術成就，但論人品卻是極老實、極厚道，挑不出半點毛病。
顯然，這樣的人在當年被稱作“騙子一條街”的中關村是站不住腳的，而他居然發了，而且發得不小，自然讓包括筆者在內的許多人深感驚訝。直到有一次，筆者親眼見到他把一些別人用舊了的軟驅、光驅，用一種特殊的藥水擦拭一新，重新打包賣出去的時候，筆者才得悉其中的奧妙。后來又聽說，此公曾因別人搶他的生意，便找了一幫痞子前去“要個說法”。而據說此類現象在當時的中關村已是非常普遍。哀嘆之余，筆者也算見識了中關村這個黑不見底兒的大染缸。
近年來，中關村經過一系列改造而面貌一新，“騙子一條街”的惡名也似乎漸漸遠去，然而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其實它在本質上并無根本性的改變。
作為中國最大的IT產品集散地的中關村，同時也是五湖四海各色人等的匯聚之所。在這里，市場競爭始終是第一位的，人性則被如潮水般洶涌的金錢所湮沒。雖然他們從事的是當今世界最先進的產業，卻也面臨著最殘酷的競爭，而那些善良、純真的天性就在這無情的競爭中日漸消磨掉了。
都是市場環境惹的禍
行里人說，中關村的問題由來已久，主要是由于商業環境的惡化。的確，相比上世紀80、90年代，中關村暴利暴富的好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近年來，隨著全球IT產業滑入低谷，IT產品的競爭更趨于白熱化，利潤不斷被打薄，廠家、商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而中關村的商業建設顯然沒有預見到這種不利的局面，幾年之內數家大型賣場拔地而起，商戶數量成倍增加。
一方面是市場行情走低，另一方面卻是商家不斷增多，各方矛盾必然有所激化。就在今年7月，中關村一新開張的電子城因人氣不足，商戶生意清淡，電子城老板攜帶商戶們繳納的巨款逃之夭夭。目前，據說中關村在建的大賣場仍有好幾家，市場環境有可能進一步惡化。
雖然如此，是否環境問題就是促成上述幾個事件的唯一因素，對此筆者心存疑惑。如上所述，即使在利潤豐厚的黃金時代，中關村也充斥著許多丑惡現象和不良因素。而在這當中，人的素質起著關鍵性作用。如果說別人的生意比你好，看著眼紅也就罷了，何至于非要鬧起事來、打上門去？
由此說來，其實無論黑道、白道，其產生的根源都在于人道的喪失。
《市場報》 (2004年08月20日 第九版)
特約編輯：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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