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贏球輸盤,其實是莊家最慣用的“殺人招數”。他們也分析比賽,而且比我們專業了不知道多少倍,都是哈佛、牛津畢業的高才生在替他們操盤,他們對比賽結果的判斷肯定比我們準多了,開什么樣的盤口才能確保穩賺大賺都是經過嚴格計算的。他們特別喜歡開半球、球半這樣的盤口,開始我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才知道,這樣可以盡可能避免大面積的“流盤”。賭博公司開出的讓球比例其實就是一個虛張聲勢的“幌子”,真正體現他們內心意思的還是賠率,一般情況下,上盤的賠率都要比下盤低,而且,大多數時候公司在穩賺不賠的心態下,首先是要保證上下盤投注總量平衡,上下盤的賠率差都在0.05和1.0之間,如果這個差距超過了1.5,那么賭博公司用意就很明顯了,希望把投注往下盤領。【小葉檔案】年齡:22歲職業:廣州某專科學校學生賭球時間:2001年9月至2002年5月輸錢記錄:6萬元我在深圳呆了兩天就趕緊往廣州趕,坐大巴走廣深高速公路,打個盹就到了西關街,當然這是夸張。在車上我就想,深圳和廣州現在有點爭著誰當嶺南老大的味道,無論在經濟建設還是城市建設,在文化領域或者體育領域,從現在看,深圳有點后來居上的意思。《深圳都市報》和新創辦的《晶報》憋足了勁就是要把《南方都市報》“趕回廣州去”,深圳平安隊的崛起更是讓廣東本土足球為之汗顏。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幾乎每一位在兩個城市都呆過的朋友都說深圳跟廣州沒法比,不是“年齡”上的差別,而是“心理”上的差別。就足球而言,深圳平安永遠只是深圳的平安,而不是廣東的平安,而即便沒有一支像樣的球隊,廣東足球的中心還是在廣州。賭球,作為附生在足球身上的一朵畸形的花朵,也不例外。朋友幫我聯系的,據說是最能代表廣州賭球圈特色的第二個采訪對象,居然是個大學生,的確是我事先所沒料到的。當小葉應約來到我住的賓館時,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還以為他是敲錯了門。一米七幾的個頭,黝黑的皮膚,一看就是個愛運動的人。“你踢球嗎?”這是在彼此認識之后我問的第一個問題。“踢。我在我們學校校隊打三套。”果然,是個會家子。“什么時候開始賭球的?”對大學生采訪要直截了當,提問要快,不要給他編詞的時間。“去年十強賽。”反應很快,好像已經排練過一次。“我也踢球,也打三套。”證實有料之后我就得把氣氛調節輕松一點。
“你也打三套,不會吧?你戴著眼鏡怎么爭高球?”布雷迪的《新聞采訪學》上講的“欲擒故縱”沒想到這么見效。“那你自己踢球怎么還去賭球?”我把話題拉回來,因為對方的戒備心理已經開始在慢慢解除。“我也說不清楚。”他低下頭。“要不這樣,我們弄點啤酒,邊喝邊聊。”我一邊說一邊就往服務臺撥電話。“不不不,不用,從哪講起呢?”看得出他還是個孩子,顯然對我們社會上的這一套繁文縟節不太習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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