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女作家冰心在1903年曾隨父來到山東煙臺,其父當時奉命來煙臺創辦海軍軍官學校。
在煙臺這座山蒼蒼海茫茫的海濱城市,冰心度過了8年的童年生活。冰心在1942年寫的《我的童年》一文中提到煙臺海邊的這段生活:“雖然母親說過,我在會吐奶的時候,就吐過血,而在我的童年時候,并不曾發作過,我也不記得我那時生過什么大病,身體也好,精神也活潑,于是那七八年山陬海隅的生活,我多半是父親的孩子,而少半是母親的女兒!”
冰心在煙臺的日子,由于母親身體病弱,便整天跟在父親的身邊,參加父親的種種工作與活動,那時她總是男裝,常著軍服。父母叫她“阿哥”,弟弟們稱呼她“哥哥”。
旗臺、炮臺、海軍碼頭、火藥庫、龍王廟都是她常去的地方。冰心老人后來回憶說:“我的談伴是修理槍炮的工人,看守火藥庫的殘廢兵士、水手、軍官,他們多半是山東人,和藹而質樸,他們告訴我許多海上新奇悲壯的故事。有時也遇見農夫和漁人,談些山中海上的家常。那時除了我的母親和父親同事的太太們外,幾乎輕易見不到一個女性。”
那時,冰心的父親也常帶她去煙臺市區,赴宴會,逛天后宮,或是聽戲。冰心的父親并不喜歡聽戲,只是因為那時她正在看《三國》,其父就到戲園里點戲給她聽,如《草船借箭》,《群英會》,《華容道》等。冰心老人后來喜歡聽須生、花臉、黑頭的戲可能與童年的這段生活經歷有關。
年幼的冰心也常隨父親去軍艦上玩。她的父親給她指點軍艦上的一切,冰心老人曾說她童年的理想是想學父親,可是她的性別使她難以實現自己的理想。
在童年生活中,還有一件事情使冰心老人記憶深刻:夏天的黃昏,她的父親下班后,帶她到山下海邊散步。當她和父親在沙灘上面坐下后,她看著海對面芝罘島上的燈塔對父親說:“爹,你說這小島上的燈塔不是很好看么?煙臺海邊就是美,不是嗎?”
她的父親卻搖頭慨嘆:中國北方海岸好看的港灣多的是,何止一個煙臺?你沒有去過就是了。比如威海衛、大連灣、青島,都是很好很美的。可是威海衛是英國人的,大連灣是日本人的,青島是德國人的,只有煙臺是我們的!
他又說:為什么我們把海濱學校建設在這海邊偏僻的山窩里?我們是被擠到這里來的呵。這里,海灘好,學生們可以練習游泳、劃船、打靶等等。將來我們要奪回威海、大連、青島。
這段談話使童年時代的冰心記憶深刻,尤其是“煙臺是我們的!”這一句話更是深深地烙在冰心的心上。在冰心老人80多歲回首往昔時說:“‘煙臺是我們的’,這‘我們’二字,除了十億我們的人民之外,還特別包括我和我的父親!”草兒